生活札记 | 家有珊瑚樱

潍坊晚报 2023-09-13 10:10:00

家有珊瑚樱

□刘固霞

  早春,朋友送我一盆珊瑚樱,放置在小院高台之上。油绿枝叶间,黄芯蓓蕾水灵灵的。喜欢不需要理由,我为它浇水、施肥、摘除腐叶,就像和一个久违的朋友交流,闲淡的日子也有滋有味起来。

资料图

  小暑时节,樱桃状的果实挂上枝头,红红绿绿摇曳着,像节日的小灯笼,像夏夜的萤火虫。想起伯母在世的时候,家里也有一株珊瑚樱,大约也是在这个季节,结出的果实比这棵还多还红。伯母佝偻着侍弄它,像抚育自己的孩子。如今伯母的骨殖早已融入了泥土,院里的这株珊瑚樱可是她姗姗而至的身影吗?

  一个人慢慢欣赏它成熟的过程,像欣赏一幅油画。先是白花凋谢,然后结出豆粒般大小的嫩果,几天后,由小变大,由绿变红。今天红一个,明天红两个,后天红三个,撩拨得你心绪不宁。我从不同的角度拍摄,分享在微信朋友圈后,获赞无数。

  我的高兴劲还没过,第四天几个小果子竟不翼而飞!起初,我还认为是小外甥的“恶作剧”。到了周末,彤红的樱珠又不见了,而这期间小外甥居住在自己家里。我很纳闷,这是怎么一回事?

  又是一天,我发现了答案。那天上午,有两只白头翁在珊瑚樱附近盘桓,一只在扁豆架上望风,一只先在高台上跳来跳去,然后飞上树冠,狂啄不停,饱食后高歌而去。好狡猾的白头翁,我得让你们尝一尝鸟为食亡的滋味。小怒之下,我找来了两块粘鼠板,放在花盆的两旁,自认为能把这俩家伙缚住。但它们好像识破了我的“阳谋”,这次直接双双踏上树冠,把樱珠吃得一干二净,然后大摇大摆飞走了。这两个狂妄的家伙,得杀一杀它们的嚣张气焰!家里有一面小彩旗,我把小彩旗插在花盆里,这不就是村民们屡试不爽的“稻草人”吗?结果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,白头翁自由来去,照吃不误。我像泄气的皮球,无可奈何。

  懊恼之余,又对小鸟多了几分怜悯。为了生存,它们也不停地和人类斗智斗勇。在强大的人类面前,小鸟永远是弱者。

  朋友说,白头翁喜高趋光,你忘了啄窗的白头翁了?直接把花盆搬下来不就行了。一语点醒梦中人。我试着把珊瑚樱从高处搬到地面的三角梅下。三角梅长势旺盛,浑身带刺,自然能起到保护作用,我心里也多了些许安慰。果真被朋友言中,日子一天天过去,珊瑚樱果实熟得越来越多,都完好无损。小院又复归正常。

  偶去朋友茶室品茶,说起这个话题,我说仰赖三角梅之功。朋友说:“非也,人鸟同理,饥不择食。追食逐利时,满眼看到的只有鲜花美食,哪里还有蒺藜荆棘?”他点了点茶盏里的水,道:“处下之功。”

  白头翁依然飞来飞去,每天追寻新的食物。而“处下”的珊瑚樱,吮吸着三角梅的清香,安然无恙。

责任编辑:平小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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