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秋记趣

潍坊日报 2023-10-13 14:25:22

拾秋记趣

◎王乐成

  不谙栗事

  进山拾秋采风,文友白云邀约。

  捡拾地瓜?尚未刨收。落地的柿子、软枣?枝头的“灯盏”正亮着呢。苹果、秋桃?刚采摘上市……

  采摘酸枣,该正当时吧。想想,进山,能自由采摘的,别无二选。

  “你带上篮筐,尽管跟我走。”白云友信心满满。身后,文友们无声尾随。

  “栗熟乱落如雨,山僧拾以待客。”“村人不爱花,多种栗与枣。自来此村住,不觉风光好。”“拾薪煮秋栗,看鼎书古字。”……

  踏进山门,白云脚下生风,口中念念有词。紧随身后,气喘吁吁的我,内心豁然敞亮。

  “鹅蛋,鹅蛋。”琴水无弦友惊呼。凑前一看,果然一簇鹅蛋,三大一小。只听说,镇山深处有野羊、野猪,不曾想,还有野鹅。

  “哪是鹅蛋,那是雷孢菇。快快跟上我,栗子林就在前面,小心后面来野猪。”一听会有野猪出没,各人腿脚立时抹了油。

  古木参天,藤萝缠绕,横柯上蔽,恰入原始森林。路愈深,光愈暗,林愈静,溪愈响。

  “快快,好多栗子。”众人寻声而至,寻寻觅觅,左捡右拾。白云一瞧,笑得拍腿:“哪是栗子?橡子果啊。”抬眼望去,橡树蓊郁,遮天蔽日。橡树叶,栗树叶,形似难辨。

  溪水畔,走来一山姑,上身粉衣,下着迷彩,手中篮子沉甸甸。栗子净了,摘了筐野山楂,她边走边说:“篮顶,婀娜着一簇山菊花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?中秋那日,水泉寺野栗树坡,还捡了足足一篮子,一背包的。那天,野栗落果满地都是,只恨两只手不够用,拿少了装具。才几日呢,不可能没了!”白云边给大家鼓劲,边提醒脚下的“老虎爪子”挂破衣服。

  渐入佳境

  穿过古松群,拨开护山棘,循着清亮的溪水,终于爬进栗树林。好大的野栗树,粗者合抱,小者超水桶,一棵、两棵、三棵……数十棵,树干泛着白光的栗树群,像列队的迎宾,迤逦走进了山坳深处。却又不孤单,间或手拉挺拔的黑松,轻挽大腹便便的柞木,还有众多不知名的树种,出奇的是,满山盘旋如蛇的藤萝,却不跟栗树勾肩搭背,难道栗子树本身生有瘆人毛?古志书有“栗熟乱落如雨,山僧拾以待客”的记载,这儿又曾建有水泉寺,难道这曾是寺院的属地,是僧侣们假以温饱的山粮所在?

  “一个,两个,三个,四个……‘狐狸眼’‘老母珠’‘紫玛瑙’……”白云捡落栗,边报着数目,边喊着栗子的昵称,文友们纷纷俯身探找。桑树底下拨拉草,那是没事(葚)找事(葚),这栗子树下拨拉草,该称什么?是没利(栗)找利(栗)吧?

  我禁不住口吟打油诗:

  空山紫珠落,敲地亦惊心;

  拨草衣满兜,栗果透香闻。

  “水泉寺啥时候败落的?此处是否属寺院的领地?栗树为何没藤萝攀附?栗子树下会不会有野生灵芝?这欢歌的山泉源头在哪个山溜?松树为何能蹲在巨石上生长?”我边拍照,边跟在身后追问着。不是我不眼馋草丛里的“狐狸眼”“紫玛瑙”,实在是我视力不济,又不得要领,很难发现落栗的影子。

  “老梅兄,一心不能二用,先做眼下的事,午饭时,我再解答你。”为写镇山、宣传镇山,这几年,他把假期全挥霍在探察镇山的沟沟壑壑上,镇山的风雨、镇山的草木、镇山的泉石,将他打磨成了真正的“镇山通”。

  被我追问急了,他退回来,见我包里空无一物,遂扔地上一把栗果,让我学着找落栗,实则是欲堵我喋喋不休的嘴巴。待我收起拍摄,俯身栗树下,轻拨栗叶杂草,果然发现黑得油亮的“狐狸眼”和“紫玛瑙”。

  文友无弦和耳东,时而上坡,时而围着树干转圈,俯身捡拾着,宛如鸡啄米,显然收获颇丰。小菡友她不爬坡,不攀岩,只蹑手蹑脚,寻觅在山径前头,始终悄无声息,却属她拾得最多,手提袋沉甸甸的,足有五六斤,堪为闷声发大财。饭时,她道出真经:大风一摇晃,栗子滚落,坡上留不住,自然滚到路上或谷底。

  真个是:

  清风穿密林,紫珠乱纷纷。

  光润耀眼明,喜煞捡栗人。

  捡栗异趣

  小憩时,白云讲了个跟随松鼠寻栗果的奇遇。首次进野栗树坡,还是松鼠做的向导。那次勘察山谷,因对沟壑不熟悉,转了几圈走不出山,饥肠辘辘之际,想寻野猕猴桃、野葡萄等山果充饥。

  这时,白云发现几只松鼠各鼓着腮帮,进进出出,很感惊奇。猛然联想到,夏日里,石门坊景区的松鼠,从核桃树上搬运核桃做冬藏。立时明白,附近定会有山果树群。悄悄追踪松鼠,遂找到了密林深处这片野栗树坡,野栗子虽个头小,却甜度大,生吃能充饥。于是,就诱发了这次文友捡落栗的采风山野行。遂做打油诗:

  松鼠枝间跳,摘果鼓满唇;

  忙碌储冬食,导来捡栗人。

责任编辑:平小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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