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燎麦飘香时

又到燎麦飘香时

◎张莉

　　又到了麦子泛黄的季节，那种留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记忆的味道，随之涌来。

　　今天下班前接到闺蜜邀约，一起回老家去燎麦子，我欣然同意前往。一路上，闺蜜兴致勃勃地述说小时候燎麦子的故事，有时候来不及燎，在田间地头就开始品尝青麦穗，用最原始的方法搓出粒儿来，咬一粒清香四溢，越嚼越香。记得小时候上学，经过村头麦地的时候，一群孩子就会采一穗青麦穗，用自带“小钢磨”旋转摩擦，搓出麦粒，再用自带“小鼓风机”脱去麦皮，小心翼翼地把青绿色麦粒装进口袋。待课间的时候，取出麦粒，再用“小钢磨”旋转摩擦处理一遍，脱去最后一层薄薄的皮，摊在手心里。先闻闻新麦粒的清香，无比喜爱地欣赏麦粒青绿色瘦长清秀的模样，再用舌尖蘸着麦粒在舌尖上高举着、旋转着、炫耀着、宠爱着，像极了爸爸抱着宝贝女儿举高高，喜悦和兴奋写在脸上。

　　到闺蜜家麦田时，她母亲早已在这里翘首等待。老人家开心地在麦丛中寻找饱满嫩绿的麦穗，用镰刀熟练地收割下来，放在田埂上，再一束束编起来，简洁又好看。

　　夕阳下的麦田仿佛被镶了一层金，远处的大棚、近处洁白的羊群、小桥流水、饱满的麦穗，绘成了一幅美丽的乡村画面。

　　我们燃起篝火，兴致勃勃地燎着麦穗。看着被火光映红了面颊的闺蜜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，我也被感染了。其实我们渴望的已不是吃到那口鲜美，而是找寻儿时的味道，是在父母身边快乐无忧的孩童，是对自己成长经历的回望。两位老人乐呵呵地陪着我们燎麦子，我们缠着老人讲那过去的故事。

　　忽然，一曲悠扬的二胡曲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随晚风飘来，我们循着欢快的节奏，找到了开心的老爷子。原来，这位文艺老青年兴之所至，趁着我们都沉浸在快乐中的时候，悄悄回到北屋，从墙上取下心爱的二胡，为我们拉奏起来。

　　晚餐时，老爷子不但拿出了自己酿的红葡萄酒，还拿出了自己的宝贝——8本手抄的歌本。全部是8开的厚纸，正反面密密麻麻、板板正正抄写了很多歌谱和歌词，比印刷的还清晰认真。无数次翻阅已经让页面发黄。我爱不释手翻阅，被深深震撼了。今晚，老爷子几乎把本子上的曲子拉了一遍，我们陪着老人又唱又跳，一直玩到深夜还意犹未尽。

　　一路上，我回味着父辈们含蓄的爱情，如燎香的麦子，散发出浓浓的香、深深的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