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物会说话丨一壶慰风尘——战国铜提梁壶
潍坊新闻网 2024-07-26 10:32:41
一壶慰风尘
——战国铜提梁壶
◎崔斌
拾甲古文化遗址,位于青州市东夏镇拾甲村,地处弥河故道西岸。在拾甲村东北分布着大汶口、岳石文化、春秋战国和汉代文化遗址。1974年益都县桃园公社在拾甲村后的“马虎岭”整平土地时,出土了贝壳币、刀币、铜镜、铜剑和大量铢钱等文物。1976年在拾甲村战国墓又出土了一件战国青铜提梁壶,现存于青州博物馆。
青州博物馆的战国铜提梁壶 (资料图片)
这件提梁壶,口径18厘米,高35厘米,在国内发现的提梁壶中也算个头高的,由壶身、壶盖和提梁组成。它平口,直颈,圆腹,高圈足。在壶两侧各有一只环形耳,其余两侧位于壶中部的地方也各有一环形耳。壶盖略向上鼓,正中铸有一个环耳,便于拿取。两侧各有一个活动的大圆环。壶身腹部有两道突出的弦纹。
这件提梁壶看似平淡无奇,其实构造很精巧。提梁是由六节两端有小环的铜铸件连接弓形提梁组成的,它们每边三节。第一节的首环套在壶身两侧的大环耳上,然后每两节的环相套连。第三节的末环套在提梁两边的小环内,这两两相连的环,又穿过两侧的两个大环,环环相套,十分牢固,并使得壶盖虽可自由开合于壶口的周围,却永远不能单独取下。
壶是古代人们常用的一种生活器具。早在新石器时代,就已经出现了种类繁多的陶壶。到了商周时期,壶又成为青铜器家族中的重要成员。在史书文献中经常可以见到有关它们的记载。《诗经》中云:“清酒百壶。”《孟子》中记:“箪食壶浆,以迎王师。”《周礼》注解中写:“壶,酒器也。”可知,壶是古代人们主要用来盛酒的器皿,承载着古人浊酒一杯、觥筹交错的记忆,也让人想起“花间一壶酒、独酌无相亲”的落寞。
仿佛是青铜时代注定要与酒结缘。那时征战频仍,祭祀连连,礼乐繁盛,宴饮天天。2003年,国家邮政局发行的特种纪念邮票《东周青铜器》中,选中了八件青铜文物代表东周青铜器的面貌,其中就有四件是酒器,酒俨然成了祭祀的旗帜、礼仪的排面、交流的助剂、出兵的号角。这样的酒壶,也推陈出新,呈现出百变的样子,令人叹为观止。
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猫儿岭墓群出土的战国提梁壶,圆腹、高圈足,壶口稍有外展,有壶盖,壶肩两侧缀有环耳,上衔链和提梁,盖上有双环,链从环中出,比例匀称,简单大气,端庄厚重,是早期礼器壶的典型风格。
广东省博物馆收藏的一件战国青铜提梁壶,肩部有四个兽头铺首耳,上衔链和提梁,盖上有双环,链从环中出,造型美观,比例匀称,盖中饰窃曲纹、肩上有一周蝉形纹,腹部饰六周蟠虺纹,圈足底上有一圈陶纹。
1976年2月出土于四川绵竹金土村的战国铜提梁壶,直口,长颈,圆腹,圈足,壶颈有双耳,两侧有四个“8”字形圆环环环相扣,全身均有对称的云纹饰,造型精美,制作工艺精湛,为战国时期精美的盛酒器皿。绵竹素有“名酒之乡、年画故里”的称号,此件文物的出土将绵竹的酒史追溯到了战国时期。
提梁壶,是酒的容器,不只是人们的猜想,是有实物为证的。
在张家口东门外战国墓出土的青铜提梁壶,出土时壶体是躺倒的,密封完好,轻轻晃动发现有液体流动的声音,而壶嘴却没有液体流出。经中国文物研究所测试,打开壶盖,提取了墨绿色的浑浊液体约3斤,在壶内满满的,竟然保存了2300年,密封技术令人惊叹。经检测样品,提取物含有乙醇。液体在青铜器内长期盛放,呈现了墨绿色。壶体内的酒推断为粮食酿造,因为当时还没有蒸馏技术,度数很低。也可能里面装的是礼仪用的“玄酒”,淡薄的酒。饮酒在战国时已经成为流行的民俗,贵族人家将酒作为随葬品入葬并不少见。这件提梁壶在男主人墓葬发现,可知墓主人生前也是爱酒之人。而在广西合浦汉墓群的风门岭10号墓出土的提梁壶,同样也保存有半壶酒。
鹰首形盖的提梁壶多出自山东地区,应当和东夷族的鸟类崇拜相关,存世数量较少,是青铜壶中罕见的佳器。在潍坊,就有一件。
在诸城市博物馆,藏有一件鹰首提梁壶,通高56厘米,10公斤。器口与盖作鹰首形,鹰双目圆睁,喙启闭灵活,提梁穿过盖上的双环,并于颈部的双耳衔接。颈长腹深,鼓腹平底,矮圈足,通体饰瓦纹,腹背有一环形钮,一手提梁,一手提环形钮,鹰首可自动张开。当人们提着横梁倾斜壶身倒酒时,鹰嘴的上唇便可自动打开。倒完酒后将壶直立,鹰嘴又会自动闭合。整个壶盖用铜环与提梁相连,既能自由开启,又可避免脱落。这种设计独具匠心。
这样精美至极的提梁壶,应当摆在祭祀礼仪的场合,表达人们对于自然的敬畏,让人们仰望星空,和苍茫的寰宇对话,自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