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行任务亲见匪兵作恶

潍坊晚报 2024-07-28 09:44:17

  

  弥河滩。

  在当国民党兵的日子里,前期受尽肉体折磨,王寿梅敢怒不敢言。为了能尽快逃跑,他假装积极训练,争取更大自由。他参与了看管被抓老百姓、进村搜刮物资、抓壮丁等任务。看到百姓的遭遇,他心痛地流下泪水,也目睹了国民党兵的残暴。

  训练时遭受打骂 时时刻刻想逃跑

  地主贺老六暗中勾结国民党军的营长袁恩庆,包围了何官村,一共抓了20多个青壮年。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的,当场就放了。其他人不管花多少钱和物,最终还是和王寿梅一样,当了国民党兵。

  王寿梅答应留下,马上有人给他松开绳子。这下身上更痛了,胳膊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勒痕。王寿梅没做声,只是绷着脸,敢怒不敢言。随后,一个士兵把他领到班里,他一看,都是刚抓来的难友。他们被要求统一换上灰色的军服,并把自己的衣服送回家,提防他们穿上便服开小差逃跑。白天,就连大小便都有人看着,晚上更没有自由。

  王寿梅每天只能吃两顿饭,根本吃不饱,连咸菜也没有。在操场训练,经常受到无理由的打骂,有一次跑步,因为王寿梅姿势没到位,教官脚踩着他的小腿肚子,两手掰着他的肩膀,按了又按,踩了又踩。王寿梅受尽了折磨,只能偷偷流下怨恨的泪水,每天都过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。

  王寿梅天天琢磨着逃出去,临时没有好办法,只能假装积极训练,争取更大的自由,才会有更多的机会。

  农历十一月的天气特别冷,王寿梅请求班长:“我也去出差吧。”班长姓袁,家在南张楼,或许是老乡的缘故,或许看他训练积极,就答应了。这是王寿梅当兵后第一次出差催给养,他跟着班长到了弥河西岸的一个村,先在村口竖起耳朵听了听,没有动静,就进了村。找到村里的保长,是一个很朴实的老大爷,班长让保长安排午饭。这一顿他们吃得特别好,有馒头、油饼,还有火烧、猪肉炖白菜,一顿吃了个肚圆。好久没吃这么饱了。可吃完饭才发现,那保长趁机溜走了,他们等了好久也没见人影。班长出去看看没有动静,回来说:“这个老家伙不是好东西,可能跑了,咱们自己动手吧。”吩咐他们上好刺刀,挨家挨户搜,有驴的牵驴,有马的牵马,有的到屋子里翻箱倒柜,寻找粮食。村里的青壮年都没影了,只剩下老弱病残,在大街上用愤恨的眼光瞪着他们。国民党兵好歹抓了几个青年,用枪逼着他们给带路,到各户去装粮食。枪栓乱响,狗乱叫,全村乱糟糟一片。一会儿,车上装满了十几头牲口和粮食。班长怕时间久了解放军会来,就吹哨集合,急急忙忙往回赶。

  负责看守被抓老百姓 目睹国民党兵的残忍

  进入腊月,王寿梅被分配到机枪连,刚抓来的老百姓都由机枪连看守。北风呼呼地刮着,浑身像淋透了凉水,刀割一样难受。轮到王寿梅值守了,他使劲低着头,一口气跑到了炮楼北边,门口正好朝北,格外冷。

  王寿梅往里边一看,男女老少有十几个人,坐在那儿,人人露出愤恨的目光,膝盖顶着下巴,两手使劲搓着,嘴里呼着热气,两脚不停地跺着。房梁上吊着个老大爷,一个当兵的正在用棍子乱打。老大爷在梁上荡过来荡过去,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狠心的国民党兵就边打边拷问他儿子的下落,老人嘴角动了动,咬咬牙,没作声。国民党兵以为老人在骂他,上前一把就把老人的胡须拽下了一缕,老人嘴上鲜血直流。

  王寿梅想起了父亲,眼泪止不住流下来,就假装方便,到厕所里擦了擦泪。回到屋里,老人已经被放了下来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直喘粗气。等了一会儿,老人睁开眼,看看王寿梅,也许是看他面善,趁没人注意,老人偷偷央求给弄点水喝。王寿梅答应了,端来一碗凉水。大爷连声道谢,王寿梅说:“大爷,不用谢,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,没法子。”原来,大爷的儿子被抓来后逃跑了,国民党兵就把老人抓来打了一顿,逼着家里把他儿子送回来。过了几天,他儿子受不了这里的苦,又逃跑了。就为这件事,国民党兵把老人往死里打。

  西墙边还有个大爷,王寿梅问他为啥被抓,他沉默了半分钟,说:“我也是为我的儿子来的,孩子不愿意来当兵,跑到外地了,他们就把我抓来,儿子啥时候回来,就啥时候放我回去。”大爷这句话,令王寿梅动摇了逃回家的决心。

  这时,连长来了,进门东张西望。目光盯着一名年轻妇女,她穿着红色碎花袄、淡绿色棉裤,蜷曲在墙角。连长和大家招呼了一声,就带着那名妇女走了。王寿梅以为要放她回去,可等到换岗回到营房,听他们在那里嘁嘁喳喳,才知原来是连长图谋不轨,想侮辱那名妇女。那妇女结婚还不到三个月,和那两名大爷差不多的情况,也是因为丈夫逃跑了才被抓来的。妇女被侮辱时死也不从,又被关起来了。

  一青年逃跑被抓回 营长当众惩戒以警告

  眼看就要过春节了,开小差逃跑的格外多。袁恩庆为了维护他的权威,稳住军心,决定把前几天抓来的一个青年当反面典型。一天,刚吃过早饭,营长命令集合队伍,排成两行,拉到操场,围成半圆。营长开始训话,主要内容是,刚抓回一个开小差的,让大家看看逃跑的下场。

  不一会儿,两个士兵架着那个青年,另外一个士兵拖着根木棍,青年浑身绑得紧紧的。到了操场中间,一人摁脚,一人摁头,另一个用木棍朝着青年打去。青年“哎哟哎哟”地哭喊着,鼻子流着血,两腿疼得乱蹬,一会儿就没声音了。青年耷拉着头,鼻子里、嘴里都是血水,身子往下垂着,腿也毫无知觉地拖拉在地上,看上去毫无生气,被两个士兵拖走了。

  吃过晚饭,班长说:“长官让咱班去出差,大家准备好,马上出发。”不多时,来到了弥河附近,悄悄进了一个村,包围了一座宅院,一个士兵爬过院墙,从里面打开院门。他们径直进了北屋,揪出来一个老大娘,硬逼着她说出儿子的下落。一阵枪栓乱响,老人吓得哆哆嗦嗦、吞吞吐吐地说:“在……东屋里。”

  班长一听,回过头来,朝着门“咔嚓”一声,把门撞开,里边顶门的棍子也断了。打开手电筒一照,原来是个年轻妇女,盖着花被子,躲在里边说:“他出门了,还没回来。”班长一看是个年轻媳妇,顿时来了精神,用刺刀挑被子,只听“哎哟”一声,被子掀开了,班长哈哈大笑,原来她丈夫藏在被子里。那妇女用衣服遮着身体,破口大骂:“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土匪,良心让狗吃了。一群畜生!你们没有老婆孩子吗?”班长无心纠缠太久,安排几个士兵从床上拖下那个男人就走,男人吓得浑身哆嗦。

  那妇女给她丈夫拿了几件衣服,递给王寿梅,央求给丈夫带上。

责任编辑:邢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