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寇进犯百姓苦不堪言
潍坊晚报 2024-09-30 15:57:49
刘家庄。
朱龙河。
刘家庄位于朱龙河畔,山岭环抱,自古以来盛行习武。抗日战争爆发后,各方势力抢占地盘,鱼肉百姓。日寇与汉奸整日“扫荡”“清乡”,在村中设立据点,催逼给养,虐打百姓,灾荒年也没放过。许多村庄变成了废墟、瓦砾场,荒无人烟。
荆山旁朱龙河畔
小村庄盛行习武
《魏书·地形志》载:姑幕县有荆台山。姑幕县在何处?据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载:莒州东北百六十里有姑幕故城,古为蒲姑氏国,汉置姑幕县。《重修莒志》载:姑幕城,为石埠子之古城。
20世纪40年代前后,荆台山属于安丘县的石埠子镇。荆台山,又名荆山,山巅有凤凰石,据说凤凰东南飞时曾在此栖息。它位于诸城西北20公里,在石桥子村西南公5里,今属于诸城市石桥子镇,是荆河的发源地,《水经·潍水注》:“潍水又北径平昌县故城东,荆水注之,水出县南荆山阜。”
在荆山东侧,有一条小河,叫朱龙河。河床不大,却常年淙淙流淌。明洪武年间,随着人口大迁移,一户刘姓人家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移至此,依山傍河而居,繁衍成一座村落,名刘家庄。刘家庄山岭环抱,西南紧靠荆山,正西是小黄山,西北稍远是晏驾山,东面是花园岭。小黄山与荆山树茂林密、荆棘丛生,有狼、野猪等野生动物出没,还时常下山侵扰村民,村民群起抗击,逐渐练就了抗击野兽的本领,养成了打猎习武的习惯。
每至冬闲,村民三五成群上山围猎,若捕获野兔、山鸡,亲朋好友聚而食之;若捕到豺狼、野猪等大型野物,就全村人一起庆贺,如同重大节日。农闲之际,村民聚在场院里,练枪习武,切磋技艺。或把萝卜扔向空中,看谁能一枪击中;或到树林里比赛打麻雀、野兔。每年秋末冬初,村民得空了,就在村里设擂台比武术与枪法。因此,村民几乎人人会弄拳舞棒,练就一手好枪法,家家户户都有土炮、鸟枪。刘家庄虽然村小、地处偏僻,村民却生活得悠然自得,日子太平祥和。人们还在村子四周修筑了围墙,围墙的四个角都有炮楼,东西围墙各设两个大门。
战火肆虐村民逃荒 诸城西北几成无人区
1937年七七事变后,日本侵略者全面侵华,到处战火纷飞,刘家庄也难以独善其身。
1938年2月,日本侵略者的黑手伸到了诸城的土地,诸城人民开始遭受残酷的压迫与蹂躏。当地国民党、地主乡绅、区长乡长,以及土匪流寇,都趁机拉起武装,名为抗日救国,实则抢占地盘,鱼肉百姓,他们吆喝去“抗日”“牵鬼子”,实际上是去抢牛、抢驴,百姓痛骂他们为“拉驴队”“遭殃军”。
1938年4月的一天,国民党十三团郭锦章部的胡铭宇带着一队人马,闯进刘家庄,四处抢掠,把村里的牲口和贵重物品抢劫一空,还枪杀了村民刘西池,绑走了20多个村民。从此,刘家庄就再无宁日。
1939年,日寇把魔掌伸向了诸城西部一带,在贾悦镇的宋戈庄设立了据点,修工事,筑碉堡,四处抓劳工、征民夫,抢劫掳掠,横征暴敛。地主武装纷纷投敌当了汉奸,胡铭宇、韩卓章、高理南、孙汝明(绰号“小老批”)、郑志祥等“十二旅”“十三团”以及“新兵连”,遍地土匪蜂起,汉奸顽匪多如牛毛。他们争占地盘,抢夺民财,不是今天你来要捐就是明天他来派粮,白天抓丁拉夫,夜晚抢劫绑票,若是交不上捐税,他们就把人架走,要百姓拿钱去赎,弄得户户倾家荡产。
日寇纠合着汉奸,三日一“扫荡”,二日一“清乡”,所到之处实行“三光”政策。百姓不得已都背乡离井,四处逃荒,许多村庄变成了废墟、瓦砾场,荒无人烟。1940年到1945年,位于诸城西北部的贾悦、程戈庄和箭口三乡镇交界地区尤为惨重,老百姓死的死,逃的逃,形成了方圆10多公里的“无人区”。
日寇汉奸设据点
搜刮折磨老百姓
宋戈庄在刘家庄西南不远处。日寇在宋戈庄设据点后,张步云二师的一个团也驻进刘家庄。从此,刘家庄陷入暗无天日的境地。百姓除缴纳各种捐税,还要白天给汉奸听差送信,晚上给他们站岗看门,整天忍饥挨饿,挨打受骂。
1943年天气大旱,几乎绝收,汉奸还是让伪保长逼百姓缴纳给养。刘洪明家只打了几十斤麦子,交不起给养,伪保长带领几个汉奸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家,见一家人正在喝稀饭,就一脚踢翻桌子,把刘洪明的父亲拉到村北毒打一顿,说家里明明有吃的还不交粮,是哄骗抗日救国军。
村里的刘德乾也因家里交不上给养,被汉奸绑到程戈庄据点,吊在梁上打一阵放下来,再吊上去打,折磨了半个多月,被打得皮开肉绽,奄奄一息。
村民刘德臣每隔一晚上,就被抓差到17公里远的相州去给鬼子送一趟联络信,不是挨骂就是挨打。在一个寒冬腊月的夜晚,他到相州送信回来后,又累又冷,当天晚上病倒了。第二天晚上,村保长又派他去送信,由于病得厉害,躺在炕上实在去不了。但保长却认为刘德臣是故意推辞,不听他指派,于是怀恨在心。
一天,保长让刘德臣到团部听差,晚上给军需长烧火暖炕。干完活后,刘德臣刚到家就被汉奸抓走了,说他把军需长的被褥烧坏了,把他打得死去活来,还要他赔偿84元现大洋,限一天内交上。第二天,刘德臣没能按时交钱,于是又被拖到刘保三家吊在树上毒打一顿,汉奸扬言要将他拖到石桥子活埋。刘妻苦苦哀求,又挨家挨户借钱,凑齐84元现大洋,刘德臣才被放回。
村民的冤屈和仇恨罄竹难书。原本平静安详的小村庄变得鸡犬不宁、民不聊生。朱龙河水也失去了它淙淙的欢唱声,取而代之的是村民向苍天绵绵不绝的呜咽声……